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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凑近了，以气声在她耳旁说：“你刚有了宝儿时，那样爱她，甚至为她牺牲了离开我的机会……后悔吗？”

    是了，她都想起来了。

    婚后噩梦般的六七年，沈茗淮想不起来这是自己第几次逃跑失败了。

    但是她一想到这次是因为自己犯了妇人之仁，试图要带上孩子。

    还是毒蛇一般的宝儿……

    她此时真的想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，将自己扇醒。

    宝儿贴得太近了，呼吸一阵一阵地喷在她的衣服上，透过布料黏在皮肤上。

    “你给我滚远一点！”

    沈茗淮再也受不了了，朝黑暗中那颗圆头上扇出了重重一巴掌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你妈妈，我没有生过你这种恶心东西，闭上眼睛，不要看着我！”

    宝儿的大脑袋登时被打得扬进半空，细脖颈简直就要折断了。

    仰头停住了两秒，那颗脑袋又转向了丈夫，朝他发出了哼哼唧唧似的哭声。

    “爸……爸爸，”

    “她打我！”

    那小孩影子走近丈夫身边，又委屈、又带着无限依赖爱慕地贴在他腿上。

    宝儿伸手抱住了他：“我最讨厌她，但我最喜欢爸爸了，爸爸，爸爸。”

    “嗯，你只要喜欢爸爸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丈夫弯下腰，拿开了宝儿抱着他的胳膊，轻声问道：“妈妈是坏人，所以我们不能让妈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，对不对？”

    “嗯！”

    沈茗淮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两步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哀嚎。

    身上像是被人抽掉了全部的力气，身子一软，差点要跌在地上时，丈夫一个箭步赶上来，一把就搀扶住了她。

    “你别激动。”

    他在她耳旁小声说：“我其实也不知道宝儿……会是这个样子。”

    沈茗淮一手推开了他，眼中带着一抹愤恨：“其实你是高兴的吧。”

    她盯着黑暗中一大一小的影子，摇了摇头：“从她婴儿时期，就只肯对你笑，说出来的第一个词就是爸爸，越长大越不正常。”

    “你很高兴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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